文献、金文（鸟虫书）所见：蔡国

江山犹似昔人非

作者：徐驳
蔡国，姬姓，始封之君为周文王之子蔡叔度。始封时间大概在武王伐纣、平定天下之后不久，即公元前1046年，始封之地在今河南上蔡县。《史记·管蔡世家》记载：“管叔鲜、蔡叔度者，周文王子而武王弟也……武王已克殷纣，平天下，封功臣昆弟。于是封叔鲜于管，封叔度于蔡。”
西周时期，蔡国尚属于二流国家，春秋以后国势逐渐衰微，直至最后被楚灭亡。上蔡作为都城的时间大概有515年，即从公元前1046年蔡叔度的始封到公元前531年楚灵王杀掉蔡灵侯。这一时期的蔡国国君有：蔡叔度、蔡仲胡、蔡伯荒、宫侯、厉侯、武侯、夷侯、釐侯所事、共侯兴、戴侯、宜侯措父、桓侯封人、哀侯献舞、缪侯肸、庄侯甲午、文侯申、景侯固、灵侯般。
其中蔡哀侯是使蔡国国运转向衰落的关键人物。起因于息国夫人息妫回娘家时，顺道去蔡国看望姐姐，姐姐是蔡哀侯的夫人，由于息妫貌美如花，遭到蔡哀侯的强留和戏弄。息妫回国后，息侯听闻十分愤怒，与楚文王合谋算计，俘虏了蔡哀侯。蔡哀侯被羁留楚国期间，向楚文王描绘了息妫的美貌，文王听闻，垂涎三尺，于是起兵灭了息国，强占了息妫。公元前680年，息国被楚国灭后，蔡国失去南方屏障，直接面对楚国的威胁。
公元前531年，楚灵王在申地召蔡灵侯而杀之，并率兵灭蔡，杀灵侯之子隐太子来祭奠冈山。《春秋左传·昭公十一年》记载“冬十一月，楚子灭蔡，用隐大子于冈山。”
蔡国灭亡，诸侯怨恨，于是楚国复立蔡国。《春秋左传·昭公十三年》记载：“平王封陈、蔡，复迁邑。”“求蔡景侯少子庐，立之，是为平侯。”公元前529年，楚灵王驾崩，楚平王继位，为安抚诸侯，复立蔡国。重新复国的蔡国国君蔡平侯把都城由上蔡迁到新蔡，新蔡故城遗址在今河南新蔡县县城西北部。新蔡作为蔡国国都有36年，即从公元前蔡平侯复封到公元前493年蔡昭侯迁都州来。此间共经历三位国君，即：蔡平侯、悼侯东国、昭侯申。
定都新蔡的蔡国完全成了楚国的马前卒，随时听候楚国驱使。蔡昭侯决定迁都州来，远离楚国，投靠吴国。公元前493年，蔡昭侯杀掉反对迁都的公子驷，遂迁都州来，即今安徽凤台县，史称下蔡。此间共经历5位国君：蔡昭侯申、成侯朔、声侯产、元侯、侯齐。公元前447年，蔡国被楚灭亡，从此退出历史舞台。《史记·管蔡世家》记载：“楚惠王灭蔡，蔡侯齐亡，蔡遂绝祀。”
蔡国灭亡后，国人以蔡为姓，散居楚国各地。据程恩泽《战国策地名考》分析，蔡人有的迁居今湖北巴东县、建始县一带。据孙玉玲、刘海峰《蔡国史考》论述，楚国把大部分蔡人迁到今湖北保康以东、南漳以北、襄阳西南的群山之中，蔡人的集中地称为‘高蔡’……后来，蔡人在战国末期又继续南迁，到达今江西省上高县，史称‘望蔡’。”
关于蔡国的金文，目前所知最早的当属西周时期的《蔡侯鼎》铭文。

《蔡侯鼎》，西周初期器，1964年10月陕西长安县西周墓出土，据史树青《西周蔡侯鼎铭文释文》的考释，其铭文为：“蔡侯获巢，孚厥金，赏，用作旅鼎。”蔡侯，史树青认为即西周初封上蔡的蔡叔度，因伐巢有功而受周王赏金，故作此鼎。巢，为商周诸侯国，子姓。陈梦家《西周铜器断代》，认为西周时的巢国位于汉水流域。

《虘钟》（《殷周金文集成》88），西周中期器，铭文：“唯正月初吉丁亥，虘作宝钟，用追孝于己伯，用享大宗，用濼好宾，虘眔蔡姬永宝，用卲大宗。”虘，据孙敬明《莒史缀考》的考证，是嬴姓莒国的莒，莒国地望在今山东莒县。蔡姬，应是虘的夫人。此铭文表明蔡国和虘国有婚姻关系。

《蔡姞簋》（《殷周金文集成》4198），西周中期器，铭文：“蔡姞作皇兄尹叔䵼彝，尹叔用妥多福于皇考德尹叀姬，用蕲匄眉寿，綽囗永令弥厥生灵终，其万年无疆，子子孙孙永宝用享。”蔡姞，应是嫁给蔡国的姞姓尹国女子。尹，西周诸侯国，姞姓，地望在今山西省临汾市一带。铭文表明蔡国和尹国有婚姻关系。

《蔡侯鼎》（《殷周金文集成》2216）春秋晚期器，铭文：“蔡侯申之飤鼎”。蔡侯申，即蔡昭侯。公元前493年，蔡昭侯为摆脱楚国的控制，亲近吴国，把都城从新蔡迁到州来。


《蔡侯钮钟》（《殷周金文集成》210），战国早期器，铭文：“唯正五月，初吉孟庚，蔡侯产曰:‘余唯末少子，余非敢宁忘，有虔不易，左右楚王，懋懋为政，天命是将，定均庶邦，休有成庆，既聪于心，延中厥德，均子大夫，建我邦国，为命祗祗，不愆不貣，自作訶钟，元鸣无諆，子孙鼓之。”蔡侯产，即蔡声侯。蔡声侯继位在公元前473年，这一年正是蔡国靠山吴国被越国灭亡之年。此时的蔡国，正如铭文所说的只有虔诚地“左右楚王”，唯楚国马首是瞻，为楚国所驱使。
春秋中后期，南方诸国如徐国、蔡国、吴国、越国、楚国等，在字体演变方面盛行鸟虫书，也称鸟虫篆。下面介绍几件蔡国的鸟虫书金文。


《蔡公子果戈》（《殷周金文集成》）春秋晚期器，铭文：“蔡公子果之用。”

《蔡侯产剑》（《殷周金文集成》11602），战国早期，铭文：“蔡侯产作畏剑。”

《蔡侯产剑》（《殷周金文集成》11604），战国早期，铭文：“蔡侯产作畏剑。”

《蔡公子從剑》（《殷周金文集成》11605），战国早期器，铭文：“蔡公子從之用。”
蔡国，作为两周时期众多的诸侯国之一，其兴衰演变的历史进程实际上只是先秦时期，国家走向统一的必然趋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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