汰虐已甚、非恩可免——士氏和栾氏之间不死不休的仇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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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<逆流佳人身旁> | 时间: 2024-7-14 15:04:49 | 历史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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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7-14 15:04:49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周灵王十二年(前560年),的晋、秦‘棫林之战’(迁延之役)结束后,因为下军将栾黡的弟弟、下军大夫栾鍼会同中军佐士匄的儿子士鞅私自出兵挑战秦军,结果导致栾鍼阵亡、士鞅狼狈逃回,就此,栾黡和岳父士匄及小舅子士鞅结下仇怨。
而栾鍼阵亡后,栾黡在勃然大怒之下不顾姻亲关系,逼迫岳父士匄流放小舅子士鞅开始,栾、士(范)两家,就从亲戚变成了生死仇敌,都欲灭对方而后快;这一切的后果,都是因为栾黡的蛮横骄纵、强词夺理,主动挑衅士氏所造成的。

除了和岳家士氏闹翻之外,当初栾黡公开违反主帅中行偃的伐秦军令、率晋下军从棫林前线私自撤离之事,因此将下达军令的中军将中行偃、及其身后的中行氏也给得罪了(原本栾书在世之时,栾、中行两家可是死党,还策划了共同弑君行动);栾、中行两家几代人的世交,因为栾黡的骄横霸道,就此完全破裂。
而当年使赵氏大宗覆灭的“下宫之难”,其主要的策划者和参与者就是栾书(当然,国君晋景公也是主谋之一),赵氏与栾氏本来就有着灭族之仇;如今的赵氏宗主赵武,只是看在父亲赵朔当年和栾书同在下军为同僚、彼此交情深厚的前提下,才没有和栾氏公开作对,但绝不会去主动亲近、靠拢栾氏(赵武:我最多只能保证不先动刀子)。
另外,韩氏从韩厥幼年抚养于赵衰家中开始,就与赵氏同进退、共患难;长大成人并自立门户后的韩厥,几乎把自己当做了半个赵氏的成员,韩、赵两家在晋国内部几乎可以视为一体了。
如此情形之下,继任的韩氏家主韩起(和韩无忌)自然不会冒着得罪盟友、好兄弟赵武的风险,去交好、亲近向来没有攸关利益,甚至还有些隔阂的栾氏(栾书策划灭赵氏大宗时,及栾、中行两家弑晋厉公时,都曾经拉拢利诱过韩厥,但全被韩厥给强硬地挡了回去)。
因此,自从骄纵跋扈又目光短浅的栾黡和原本为姻亲关系、可以相互扶持协助的士氏翻脸之后,晋国如今的朝堂执政六卿之中,除了栾氏自身之外(栾黡本人是下军将),就只有一个根基甚浅的魏氏勉强可以称为盟友、以为自己的倚仗了(魏氏家主魏绛是下军佐,和栾黡为同僚、且交情一向不错)。而其余的四卿——中行氏(中行偃)、士氏(士匄)、赵氏(赵武)、韩氏(韩起),栾黡已经将他们统统给得罪光了(或者说疏离了)。

虽然栾氏身后还有着最大、最有力的支持者和坚强后盾——国君,但晋悼公虽然对栾氏很看重、也很重用(比如将新军撤编后并入下军;再比如栾黡公开顶撞了中军将中行偃、擅自从伐秦前线撤军后,要不是得到过硬的后台支持,他怎么敢这么做),一直在大力地支持和维护着栾氏;但时光荏苒、岁月流逝,晋悼公又不是长生不老,总有病薨离世的那一天,不可能永远地关照着栾氏。
真到了晋悼公去世的那个时候,已经将国内的侈卿们几乎得罪光了的栾氏家族的命运,就可想而知了;当年先氏、赵氏(大宗)、郤氏、胥氏等强盛一时的卿族最后的惨淡结局,就等着栾氏这个后来者重蹈覆辙了。
在‘迁延之役’结束后的第三年,也就是周灵王十四年(前558年),一代少年雄主、诸侯之长、晋国继先君文公之后最有作为的国君——晋悼公周,因罹患疾病而不治,于晋都新田薨逝,年仅二十九岁,栾氏在国内最大的靠山就此倾倒。
晋悼公去世之后,晋太子彪继承了君位,即晋国第二十九代晋侯——晋平公;根据晋悼公生前的遗命,晋国的军政事务中,由中军将中行偃负责统领三军,中军佐士匄负责外交交往、联络诸侯盟国,上军将赵武则负责处理内政;三人齐心协力、一起辅佐太子(晋平公)治国,维护晋国的霸业不坠(不光下军将栾黡,交好栾氏的下军佐魏绛也被排除在了辅政卿士之外)。
此后,晋国与死敌楚国因为争夺中原许国的控制权,于周灵王十五年(前557年)再次爆发了激战;此战,晋平公授命中军将兼执政大夫中行偃、下军将栾黡领军出征,率领晋、郑、宋、鲁、卫五国联军出兵伐许、打击北上进犯的楚国。
楚军主将、楚国大夫公子格奉楚康王之命率军援许,与晋军在湛阪(河南平顶山以北)相遇,随即展开了激烈的交战;在遭受了‘三驾疲楚’战略消耗后,楚军的实力退减很大,因此不敌中行偃、栾黡所率领的联军,从湛阪大败而归、逃回了国内。

楚军败退后,中行偃、栾黡依旧不肯罢休,率领联军尾随其后、紧追不舍,一直追击到楚国边境上的方城(即楚长城),再将方城之外的楚国诸邑尽数攻占后,才胜利地凯旋。
而晋楚两国八十年争霸战争中的最后一次军队正面会战,就是这场“湛阪之战”;从此以后,实力衰退明显的的楚国,再也没有能力向晋国发起过主动的军事挑战,晋国的霸业由此更加地稳固,国势也更加地强盛。
在率军取得了湛阪之战的胜利后,获胜功臣之一的栾黡于凯旋回国后不久,就于周灵王十六年(前556年)左右因病去世了,其子栾盈承继了栾氏宗主之位,并同时继承了家族的卿位,入朝堂担任了下军佐之职。
而原来的下军佐魏绛,则因此晋升一级,升任为下军将,继续和栾氏在下军中共事。栾、魏两家的交往,也更加的密切(栾魇在何时去世,史书中记载不详,但不会晚于周灵王十六年;因为栾盈在周灵王十七年就继承了卿位、出仕为下军佐了)。
在晋悼公、栾黡先后去世之后,因得罪栾氏而被迫流亡秦国的士鞅这才看到了借机回国、重建功业的希望;而之前说过的,秦景公想要在流亡的士鞅身上做更深层次的打算,这时也露出了端倪——
原来,秦景公知道士鞅和栾黡已经从姻亲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后,就决心利用士鞅对栾氏的怨恨,来挑起晋国卿士家族的内讧、火并,以此削弱晋国内部的凝聚力、打破晋国朝堂上的权力平衡,从而让秦国在可能的晋国内讧中获得东出发展的好机会。

(虽然在事后,秦国和秦景公并没能获得东出发展的机会,但晋国确实是出现了激烈的卿族内讧和乱斗,晋国的国力和霸业也因此而动摇;从这一点上来说,秦景公的提前谋划,大致上算成功了一半。)
因此,在士鞅于秦国流亡到第五个年头时(周灵王十七年、即前555年),秦景公就趁着栾黡病逝、栾氏更换宗主的机会,与士鞅的叔祖父士雃(刘轼)积极筹划、居中调解,并让士雃主动联系士匄,通知士匄告知其外孙栾盈(栾盈之母栾祁,就是士匄之女,士匄是栾盈的亲外祖父),多次地周转和求情,终于取得了栾氏(栾盈)的谅解。
之后,士鞅才得以返回了阔别了五年之久的晋国,并在父亲士匄的操作下,进入了中军担任中军大夫,协助士匄治军;这也标志着士鞅重新获得了士氏宗子的身份,以及士氏(范氏)家族的继承权。
经过了五年的艰苦流亡生涯后,原先毛毛躁躁、一腔热血的士鞅变得更成熟、更稳重、更坚毅果决,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轻浮无脑、热血上头的少年人了;但不变的是士鞅对栾氏根深蒂固的仇恨、和报复惩罚栾氏的决心。即使现任栾氏宗主栾盈是自己的亲外甥,士鞅也没有‘一泯恩仇、消除旧怨’的打算,栾氏和士氏,将来一定要分出个胜负、不死不休。
以上文章部分,是提前为大家讲述、交待的,并简单描写的后续文章的内容;实际上,接下来的文章还得从‘迁延之役’结束后、士鞅被迫流亡秦国的时候重新讲起;要不然,文章所涉及的历史脉络就出现了断层,整个故事也就不完整了。

回到之前、士鞅刚刚被放逐到秦国的时候——自从‘迁延之役’让晋国在诸侯面前丢了面子、伐秦之战也半途而废之后,原先晋国联盟中的某些不甘心久居晋国之下的国家,就开始心思攒动、不安分起来,想要趁机摆脱晋国的操控,恢复先君的荣光,再度成为堂堂正正的‘诸侯长’;而这个不安分的国家,就是晋国之前的第一代中原霸主——齐国。
当初,齐国在先君齐桓公在位时,曾‘九合诸侯、一匡天下’,并‘尊王攘夷、存刑救卫’,因此被天子周襄王赐予了‘九锡(后来辞退了两锡)’的崇高荣誉,还授命齐桓公为‘诸侯伯(霸)主’,可以代天子号令诸侯;齐国,也是中原诸国中的第一个‘霸主’。
但齐国的霸业,随着齐桓公的年老去世而迅速中衰;非但如此,因为对君位的觊觎和争夺,齐桓公的五位嫡子:公子无亏、公子昭、公子潘、公子元、公子商人在齐桓公去世前后,就各率私党、相互展开了混战,以至于年老体弱的齐桓公无人照料、活活地饿死在宫中;且齐桓公死后六十七天都没能入殓,尸虫都从窗户上爬了出来。
此后,公子无亏(齐中废公)、公子昭(齐孝公)、公子潘(齐昭公)、公子元(齐懿公)、公子商人(齐惠公)在不断的内讧中先后继位,就任齐侯;而齐国也在这连续不断的内耗斗争中失去了来之不易的‘诸侯长’之位,将‘霸主’的名号让给了后起的晋国(晋献公、晋文公)。
虽然齐国的大国地位一直没有失去,国力也没衰落到如同郑国、卫国那样遭到其他强国任意欺辱的地步,齐国始终是‘晋、楚、齐、秦’四大强国之一;但曾经的‘中原霸主’称号被后起的晋国所取代的不光彩历史,一直让历任齐侯耿耿于怀,从没有放弃过卷土重来、再度恢复先君荣耀的希望、以及实际行动。
齐惠公去世后,其子齐顷公年轻气盛、壮志激昂,又野心勃勃、目中无人,想摆脱晋国控制的想法更甚于其父及诸伯(叔)父;恰好这时,晋国在‘邲之战’中遭到了楚国的痛击,虽然没有落到全军覆灭的下场,但诸侯霸主地位受到了沉重打击,霸业也岌岌可危。

#图文春日打卡计划#因此,觊觎晋国霸业的齐顷公更加想要趁机挑战晋国的‘诸侯长’地位,使齐国重新成为堂堂正正、受诸侯崇敬的、名副其实大国,甚至恢复先君桓公在位时期的国威,再登‘霸主’的巅峰地位。
那么,齐顷公趁晋国霸业中衰之际,使用各种手段挑衅晋国、挖晋国墙角的具体过程又是怎样呢?下一篇文章继续讲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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