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西瓜的小姑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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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薛保勤 文/图
        大中午，天热！汤峪镇的街上行人稀少，偶见一两只狗伸出舌头卧在墙角喘着气。
        汤峪疗养院家属区门前的路边有一个瓜棚，一堆西瓜后边坐着一个身着宽大的白色圆领体恤的小姑娘。小姑娘单薄的身材、黢黑的脸庞、挺挺的鼻梁、雪白的牙齿，一对有神的圆圆的眼睛。我心想：这孩子太小了！这么多瓜，家长也放心？我问：“这瓜多钱一斤？”孩子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：“六毛一斤。您要的话还可以便宜。”羞涩的回答中还有几分腼腆。“好吃吗？”我问。姑娘真诚地打开自己的饭盒：“好吃！您尝尝，这是我妈来前给我带的，多尝点，没事儿。”

        我买了瓜，和小姑娘聊了起来。小姑娘今年十二岁，小学刚毕业，放假了帮助父母卖瓜。“你学习怎么样呀？”姑娘有点不好意思：“还好吧。”我问：“帮父母卖瓜，早出晚归的，不影响学习吗？”“放假了，今年我小学升初中，正好假期没作业，我就帮父母多干点活。我已在这儿卖了二十多天了。”一个懂事的孩子，小小年纪就有了家庭的责任和珍贵的担当。“你对未来怎么想的？”姑娘不好意思了：“我还没想呢，先帮着父母干点事。”小姑娘告诉我，父母挺辛苦的，在高堡开了一个小书店，在那里还有一个瓜摊，家里还种了包谷、南瓜、红薯等。

        说起今年的瓜怎么这么便宜，小姑娘说，今年行情不好，去年瓜产量不高，在地头的收购价一斤要一块多。今年瓜丰收了，可卖不上价。地头的收购价一斤才四毛钱，他们自己在镇上卖，一斤可以多卖两毛钱。“这两天卖得好吗？”“不好，昨天两个瓜摊才卖了400元。”她言语间流露出隐隐的忧愁。瓜贱伤农，也伤了孩子。说话间旁边的小餐馆有人送来一小碗麻辣粉。小姑娘说：“这是我的中午饭。”“赶快吃吧”我说。姑娘刚端起碗，有人要买瓜了。她帮着买主选了一个，买主只要半个。小姑娘人小力薄，拿起刀费力地帮着把这个大约有二十斤的西瓜切开、称重、算账、装入塑料袋，然后坐下来接着吃饭。
        离开的时候，我问：“小姑娘，明天还在这儿卖西瓜吗？我回西安，在你这儿买几个瓜。”孩子说：“在。我们家离这儿有几里路，不远，早上六点半就出摊。”

        第二天中午，回西安前，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，记起给孩子的“承诺”，我们应约开车来到瓜棚前，街上雨水横流，瓜摊依然在，却没人。路对面一个中年妇女打着伞走过来：“是不是买瓜呢？女儿说有一个爷爷，昨天给她拍了照片，还说今天要来买瓜。谢谢你们，还真来了！”“娃说你们今天要来，要跟过来。我说人家就是一句话，不一定来。下雨了，我没让来。”我买了六个大西瓜，小姑娘热情的父亲又送了一个。我说：“你们不容易，不要了。”他们告诉我，日子还好，家里的五亩西瓜地，还能收回成本，家里还种有其他经济作物，也有收入。现在政策好，娃上小学中学也不收费。乐观、热情的他们执意把瓜送到车上：“慢点，雨大，路上小心。”
        小姑娘的名字叫赵凯文。她妈妈说：“娃懂事、勤快，家里的事能干的都干，可操心了！”想起城里这么大的小升初的孩子，这个假期有多少正在随着父母在旅游……
        “懂事”的赵凯文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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