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1.金胎在肚
岸婧住的地方有一处寺庙,常年香火鼎盛,很多人去求子祈福,听说特别灵。原本两夫妻并没有打算去,岸婧觉得自己是第一胎,是不是儿子并无所谓,所以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去医院看过肚子里是男是女。
罗索说:“去看看吧亲爱的,不求儿子什么的,上炷香,为孩子祈个平安也好。”
岸婧放下正在整理的小孩子衣服,笑着说:“好,听你的,爱你。”然后冲罗索一个飞吻,笑起来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。
因为是周末,寺庙里人声鼎沸。岸婧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,对罗索说:“老公,要不我们就算了吧?我怕一会人太多,把孩子都挤到掉下来了。”
罗索觉得非常有道理,可是来都来了,就这样回去总觉得有点可惜。罗索看了看四周,发现不远处有一间屋子,屋子里人并不多,外面牌子写着“解签”两个字,于是拉着岸婧过去摇一下签。
等摇签的时候,虽然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,可是罗索一直用手护着岸婧的肚子,生怕被磕着碰着。望着罗索紧张的侧脸,岸婧心里有说不出的甜,特别想亲他一口。
好不容易轮到了他们,岸婧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给解签佬后,随手摇了一签,说:“大叔,给我算算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后的命怎样,要算好一点啊。”
解签佬是个六旬老头,听到这话,头也不抬,眼珠子离开鼻梁上的小眼镜,瞅着岸婧说:“小姑娘,我的能耐也就解解签,你的其他要求要进里面找菩萨咯。”说完,解签佬又低头看了看签,几秒后,大惊大喜,说:“哎呀小姑娘,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得了啊,那可是金胎啊!”
岸婧被解签佬的举动吓了一跳,快快拍着胸口说:“你吓死我了大叔。金胎?什么是金胎。”
解签佬笑着说:“所谓金胎啊,就是这小孩以后出来必定大富大贵,即便没有大富大贵,也是做大官、当伟人的命啊!恭喜你啊小姑娘!我解签几十年,只在书里面看过,没想到今天有幸遇到,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,万中无一啊!”
虽然不知道真假,可是被这么一说,岸婧乐得眼睛都睁不开,一个劲朝罗索傻笑。
解签佬也开心,想就着岸婧的生辰八字再说点什么,可是低头怎么也找不到生辰八字的纸,于是嘟囔着满地找,“咦,奇怪了,刚才还在手里的……”
当时除了罗索夫妇在听解签的事,旁边还有一位老太婆也听得非常认真。没人认识她,她是听到“金胎”二字特意凑过来的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生辰八字飘到了老太婆的脚下。
老太婆捡起地上的生辰八字,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,樱桃口丹凤眼,算不上好看,穿衣打扮也很平庸,可是身上却有股说不出的东西,像是贵气,那股气由肚子而出,发光发亮。
老太婆有点看呆了眼,难道解签佬说的是真的?那肚子里的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金胎?
正当老太婆想要看清楚纸上的生辰八字时,解签佬上去一把抢了过去。
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老太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,因为差不多整个人是扑过去的,解签佬也被吓得连连后退,最后把身后的桌子都弄倒了,“轰隆”一声,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。
尤其是岸婧,当时就坐在桌子前,要不是罗索反应快,把她拉开,恐怕桌子就要压岸婧身上了。
解签佬赶忙站起来,冲老太婆破口大骂:“你有病啊!”
老太婆对周围的吵闹声、人们指指点点的质疑声、解签佬的咒骂声,毫不在意,而是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手中的生辰八字看,不停地自言自语,一边说一边看还一边笑。
老太婆的声带好像受损了,自言自语的时候别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,那声音发出来像是喉咙咯血了,非常吓人。
岸婧被吓得不轻,看着眼前奇怪的老太婆,赶忙紧张地缩到了罗索的身后。她看到老太婆的表情,双眼发光,如获至宝。
老太婆的脸很大,头发虽然梳得一丝不苟,衣着也是整洁大方,但是五官却非常吓人,尤其是眼睛,非常小,几乎看不到了。
老太婆那张大大的脸上长满了细细的肉疙瘩,整张脸跟瘦弱的身体极不相称。岸婧感觉,眼前这个人更像是电影里熬毒汤的老巫婆。
看够了生辰八字,确认那真的是金胎后,大脸婆握住那张纸,快步跑走了,快得解签佬追都追不上。
岸婧觉得大脸婆可能就是精神不太正常,稍稍平复后没多在意,因为被解签佬说是金胎,心情非常好,说:“大叔算了算了,不过是一张纸,我再写给你就是了,我们再继续说金胎的事。”
岸婧听解签佬讲了很多,都是些以后能有什么成就,多么君临天下之类的,开心得她把刚才大脸婆的事忘得一干二净。
金胎是福,但是到了岸婧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,谁都不知道。
除了大脸婆,黑暗中还有其他眼睛盯着金胎。
2.大脸婆的阴谋
岸婧和罗索在郊区买了一套房子,房子虽然不大,也不是什么高档小区,但总算是个家,岸婧觉得非常知足。
罗索上班后,岸婧就一个人在家搞搞卫生看看电影什么的。楼下是一排的商店,平时自己在家待得无聊,岸婧会下楼买菜,买点零食。因为几乎每天都会下楼逛逛,所以很多老板都认识,偶尔还会多交谈几句。
有一天岸婧和往常一样下楼买东西,途经一家水果店觉得里面的水果不错,就进去买了点。她是那里的熟客了,老板娘是个挺外向的人,每次买完东西都要跟岸婧闲聊会儿。
结账的时候,老板娘说:“你家婆过来看你了啊?也对,你都快生了,是要有个人照顾了。”
听到这个,岸婧被吓了一跳,说:“老板娘你别吓我啊,我家婆都死好几年了。”
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老板娘很尴尬,连忙道歉,说:“不是你家婆?那每天都跟在你后面的是谁?”
岸婧纳闷了,转身看了看,说:“我后面?没人啊。老板娘你是不是见鬼了,大白天的,说话凉飕飕的。”
老板娘哈哈哈笑了几声,说:“我是说那个人,你这几天出门逛,她都跟在你后面,我还以为是你家婆呢。”
顺着老板娘的手指,岸婧往远处看去。那个人大概在十几米外,此刻正在买东西,但很明显是假装的。不是别人,正是大脸婆。
看到这个,岸婧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想,那不是吓人的老太婆吗?她不是神经病吗?跟踪我做什么?难道想要害我?
想到这些,岸婧心中不安,开始感到害怕,尤其是想到大脸婆的那副吓人的面孔,简直让她鸡皮疙瘩阵阵起,更何况现在人家在跟踪自己,就更让人担心了。况且罗索现在又不在身边,万一她真的发起疯冲上来怎么办?平时一个人都怕,更何况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。
岸婧拿了水果后赶紧朝家里走。由于肚子太大,也不好做剧烈跑动,所以只能尽快加快脚步,一边走还要不停回头。幸好,她没有跟上来,可是岸婧还是很害怕,赶紧回了家。
回家后,岸婧慌忙地给罗索打电话,可能刚才运动太剧烈了,体力不支,手是抖的,声音又喘又抖,说:“老公,我……我跟你说,还记得上次庙里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吗?那个抢我生辰八字的老太婆啊!那个大脸婆在跟踪我,不是一两天了,这几天都是。”
罗索说:“先别紧张亲爱的,把话慢慢说清楚,怎么啦?”
和罗索解释完后,罗索说:“会不会是巧合,人家刚好路过,或者就住在附近?”
岸婧急了,说:“不是不是,卖水果的老板娘都跟我说了,她就是跟着我,这几天都是。”
罗索说:“你先别怕亲爱的,把门锁好,千万别给别人开门,我下班后立马回去。”
由于罗索那晚加班到很晚才回,岸婧担惊受怕了一整天。
在罗索没有回来之前,岸婧坐也不是躺也不是,满脑子胡思乱想,比如大脸婆拿刀冲进来杀了她之类的。她这天至少看了五十次家门有没有锁好。
这一天,岸婧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黑暗的孤岛里,仿佛黑暗中四处都是大脸婆吓人的面孔,随时都会飘出来吓自己。
罗索和岸婧去了小区保安那里,他们要调取监控看看。
从监控中可以看到,大脸婆这几天都会在小区附近出没。因为小区的大门进出是自由的,大脸婆这几天进出小区的次数也是非常频繁。而且,进入小区后并没有闲逛,而是直直奔向了岸婧和罗索两公婆的家门口。看来,并非偶遇和巧合,她就是冲着他们家去的。
大脸婆这几天只做两件事,一是翻找他们家门口的垃圾桶,但是只要有人出来了,就立马躲走,等人走了,又立马去找。二是趴在门上听,或者躲在楼道口里看,等到发现岸婧出门了,就立马远远地跟上去。
岸婧望着大脸婆鬼鬼祟祟的身影,心里毛毛的。虽然隔着屏幕,像素也不太清,但是大脸婆的面貌看起来还是相当吓人,让人看起来特别不舒服。
监控内容到了昨天,情况似乎有点不一样。
大脸婆还是和平常一样出现在监控里,径直走到他们家门口,趴在门上听了下里面的动静,然后把背包放下来开始在垃圾桶里翻找东西,也不知道她要找什么。
没错,大脸婆比平时多背了个背包。由于她穿的是黑色衣服,背包也是黑色的,加上岸婧昨天太紧张,看到她的脸都吓得半死了,所以没有留意到那个背包。
过了一会儿,大脸婆听到动静,赶紧躲进楼道,是岸婧出门逛街了。岸婧坐电梯下楼后,大脸婆蹑手蹑脚地从楼道口出来,跟了下去。
岸婧心大,被跟踪都一直没有察觉。大脸婆走得很慢,体力不支,走几步要歇一下。这可能跟她后背的背包有关系。背包不算大,看样子却挺沉,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。
监控看到,大脸婆被发现后,就紧张地假装买东西,时不时还用余光扫岸婧几眼。岸婧发现她后,就快速回了家。
到了这里就是全部内容。
岸婧看完后皱着眉头说:“怎么办老公,要不我们报警吧?我好怕,她的背包里是不是刀啊,或者炸药什么的!”
罗索盯着屏幕说:“她到底要干吗?”
罗索询问保安认不认识大脸婆,保安摇头说:“没见过,不是这个小区的,既然你们提出来了,我们会多加注意,以后会加强防范。”
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,保安也打算关掉视频,便随手拖动了快进条,确认昨天没什么事情发生。
而就是这么个小动作,他们发现了吓人的一幕。
大概凌晨两点多的时候,大脸婆又出现在了他们家外的楼道里。
因为是凌晨,电梯也能够正常使用,所以楼道里没有人走动。他们看到大脸婆出现后,吃力地将背包放下,从里面拿出了一些东西。有一鼎香炉,一束香,一叠符,还有几块石头。石头上用红色的颜料画满了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的图案,像是某种图腾,又像是某种文字。
石头放在了前面,香炉放在后面,大脸婆把香点燃后插到了香炉上,然后她拿出几张符,夹在手指间,坐下后就开始闭上眼睛说些什么。
她的神情紧张,嘴里飞快默念着什么,后来甚至摇头晃脑,整个人看起来接近梦游状态。如果这是在演电影,倒没什么奇怪和惊讶的,可是现在事情落到自己头上,岸婧看得心惊肉跳。
因为没有录音功能,不知道她在说什么,就算有也听不清吧,因为庙会那天就知道,她的喉咙有点问题。听不到更好,画面够吓人的了,加上声音还得了?
大脸婆像是在念什么咒语,一分多钟后就站起身来,只身朝岸婧他们家走去。
楼道和走廊的监控是两个摄像头,他们赶紧切换画面,可是那画面突然没了信号,所以他们不知道大脸婆在走廊上到底做了什么事情。
他们又切回了楼道的画面,大概等了一分钟,大脸婆再次出现。她蹲了下来,把地上的所有东西收拾回背包里,随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。
看完这些,岸婧和罗索直接傻了眼。很明显,大脸婆在楼道里布阵做法了,而且目标也很明确,就是冲着岸婧去的。
为什么呢?她的目的是什么?难道真的和岸婧说的那样,为了要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命?她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,为什么要那么做?最主要的是,监控失灵的那段时间里,大脸婆做了什么?
他们是无神论者,但是摊上这样晦气的事情,还是觉得头皮发麻。最主要的是对未知的恐惧。
他们商量后去报了警,警察过来简单询问了下,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大脸婆,也不是什么绑架凶杀要案,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派人保护他们,所以简单做下笔录后,只能叫他们自己注意安全,发现大脸婆后再立马报警。
接下来的几天,罗索怕出什么事,请假一直陪着岸婧。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,大脸婆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在罗索陪着的那几天里,有人护着宠着,岸婧觉得特别开心幸福。她觉得罗索简直就是她末日里的诺亚方舟。
可是罗索不可能这样陪她一辈子,不上班就没收入养家糊口。待了一个星期后,发现没什么动静,罗索就回去上班了。
3.请胎神
虽然大脸婆好几天都没有出现,可是突如其来的安静,仿佛让人更加担心。就像前面一直狂风怒号,自己还可以想办法硬着头皮对抗,而一切突然平静下来,会让人感觉危险变得不可捉摸,突然的攻击更是让人猝不及防。
罗索说:“我总感觉不妥。”
岸婧表示也有同样的感觉,说:“我也觉得,总感觉接下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。可是细细想,又没有什么事。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,宝宝在肚子里特别躁动,胎动很频繁,动作也大。老公,我心里七上八下的,都是那大脸婆害的。”
罗索想了想,说:“我们去请胎神吧,虽然一直不相信那些东西,求个心安也好。”
岸婧想了想,也对。
去请胎神的人,无非几种,要么一直不孕不育,要么一直怀上了很容易流产,要么上了年纪了,想要却又担心风险太大的人。
听请过胎神的人说,非常灵验,请了胎神,没怀上的怀上了,一直流产的顺利生下来了,就连年纪大的孕妇,怀孩子的过程也是顺顺利利的。
因为灵验,所以价格也很贵。特别是胎神保男胎的时候,价格要比女胎的贵一半。连神仙都重男轻女啊。
其实价格这么贵,除了因为灵验,更主要的,是店家养胎神也不容易。
要想请胎神,老板要有一定道行,自身先要静心修行数十年,摒弃杂心恶念,然后买来胎神的雕像,每日诚心供奉,时间越长,保的胎越多,养的胎神道行自然越深。
当然,岸婧和罗索并不知道,因为要想养好真正的胎神,绝非易事,有很多人道行不够,求急心切,所以市场上有很多是假冒的胎神。
那些所谓的胎神,不过是一尊雕像,里面养的,是小鬼。小鬼有善有恶,善的小鬼也能护母保胎,恶的小鬼则会害胎儿,暗中汲取胎儿的养分。
当然,恶鬼不会让胎儿死,胎儿是能顺利出生,出生后多半多灾多病痛,而且还会福分大降。而怎么控制小鬼的善恶,全凭养小鬼的人的良心和能力。
要不是大脸婆那样闹,罗索夫妇绝对不会过来找这些东西。
因为没有人推荐介绍什么的,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间香烛纸宝店。
可是为了请胎神,为了肚子里的宝宝,岸婧用手捂着嘴巴鼻子坚持。
老板是个老人,看样子有六七十岁了,穿着一身蓝色老人装,款式接近中山装。店里的人都称呼老板金老。
金老高高瘦瘦,看起来很精神,浓密的头发梳着大背头,貌似打了发蜡,头发被梳得油光发亮。金老有点龅牙,脸上也有很多老人斑,说起话来语速偏快,见到罗索夫妇进来后,笑着迎接,一笑,连牙龈都露出来了。
岸婧躲在罗索身后,罗索出于礼貌,笑着说:“老板,我们想请位胎神。”
金老看了看他们穿衣打扮,假装思考了下,说:“喔,请胎神啊。我想想看还有没有。”其实金老店里还有两位胎神没有被请出去,可是他老奸巨猾,看是两位年轻人,而且是主动找上门的,多半是心急,想制造供不应求的假象,以此抬高价格。
罗索说:“尽量帮帮忙吧老板,我们挺需要的。”
金老板想了想后,说:“嗯,有是还有一位,不过前段时间被人预定了,可是最近又听说他们不想要,我也很为难。不知道你们出价多少?”
听这意思,金老是想要个好价钱。罗索立马说:“价格好商量,关键是要灵验的,胎儿对我们非常重要。”
金老板听到这句话就放心了,可以放心宰了,笑眯眯地说:“这样啊,那把妈妈的生辰八字拿过来,我算算。”
大概十几秒后,金老板露出了那天解签佬一样大惊大喜的表情,惊呼道:“哎呀不得了啊小姑娘!你这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金胎啊!”
再次听到这样的夸奖,岸婧心里美滋滋的,心情立马好了起来。
金老板望着生辰八字笑了很久,好像怀上金胎的是他一样,一直摇头感叹说:“金胎啊,我可是第一次见到金胎呀,好福气啊!哈哈,好福气啊!”
一番赞叹后,金老板赶忙跟他们说:“这样两位,你们这胎我给你们请道行最深的胎神保,就不要去其他店里问了,价格方面好商量。换做其他人保儿胎,请最好的胎神,没有十万请不来。看在你们是金胎,也让我沾沾福气,你们给个意思价,八千八百八十八,这事就定下来了,你看行不行?”
岸婧和罗索一听到这个价格,而且答应是最好的胎神,赶忙点头答应了。
金老见他们答应了,也露出开心的笑容,一笑,牙龈又露了出来。
岸婧望着店里高台上的胎神雕像,胎神是女的,穿着古装长裙,绸带飘飞,左手拈着莲花指,右手怀抱一男胎,眼神充满无尽的慈祥。不知道为什么,那眼神让岸婧特别安心,那感觉就像罗索待在身边一样。
好不容易,他们把胎神请回了家,胎神的雕像就放在睡觉的房间里。
原本以为能够获得一份安心,从此天下太平,没想到惊悚的一幕悄然上演,幕布正被黑暗中的一双手缓缓拉开。
4.尖声怪叫
胎神被请回去的那几天,岸婧睡眠质量变得很好,说起来也神奇,就连那段时间特别闹腾的宝宝,也变得非常乖巧,看来有些东西不信还真不行。
自从大脸婆三番五次过来闹,岸婧的心就没放下来过,特别是看了大脸婆在楼道口布阵做法的画面后,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的缘故,总感觉这个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,好像躲在那里看着她。
而胎神请回来后,整个房间就像加了一层无形的保护壳,什么伤害都进不来。
可是,这种踏实的日子没过三五天,可怕的事情又开始上演了。
那时候岸婧还在睡午觉,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醒来了,可是睁开眼后发现四周的画面很模糊。
早在很久前,岸婧就买了婴儿床回家,放在自己床边,打算孩子出来后就睡那里。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,迷糊间,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婴儿在啼哭,看样子是肚子饿了。岸婧本能地想要起床喂奶,那就是自己的孩子,自己孩子出生了。
她想要起来,可是却动不了,也喊不出声,耳边不停传来婴儿的啼哭声。她知道,不好,自己被鬼压床了。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,脑子貌似在挣扎中越来越清醒,看到的东西却是模糊的。
突然,岸婧看到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床边。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,不过可以感觉到,是个男的。他没有五官,没有衣服,全身都是黑色的,甚至分不清前面跟后背,没错,他只是一个影子,一个黑乎乎的立体的影子。
不过岸婧可以明显地感觉到,他正在看自己的儿子,非常认真地看。
岸婧就这样一下也不能动,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,害怕到颤抖,后脊背发凉,冷汗不停往外冒。
过了大概一分多钟,那个影子朝孩子伸出了手,他想要去抱他。
岸婧急了,急得要哭出来,想要大声呼叫罗索,内心是绝望的。可是,她喊不出声音来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影子将儿子抱起,越举越高,缓缓举过头顶。
影子在笑,虽然听不到他的笑声,看不到他的笑脸,但是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,他正在大笑。
笑了十几秒后,影子将孩子放进了一个红色大脸盆里,他在给他洗澡,一遍又一遍,非常耐心地给他洗澡,把孩子洗得干干净净。
突然,影子将孩子一把压进了大脸盆里。脸盆里装满了水,孩子的整个身子完完全全被浸泡到了水里,无法呼吸。
可能是很疼,可能是呼吸困难,孩子开始拼命挣扎,四肢发了疯一样摆动,可是,影子一点不为所动,死死地将孩子压在水里。
岸婧听到孩子的哭声异常凄厉,带着呛水的声音。过了很久,孩子还在挣扎,还在哭闹,他的身体和脑袋因为挣扎,变得通红,因为缺氧,红到发紫。可是影子还是不肯放手,他要置孩子于死地!
最后,孩子的动作渐渐无力,声音也越来越小,一直到所有归于平静。孩子的身子一动不动,身体皮肤的颜色由刚才的紫红色渐渐变得没有任何血色,透着寒霜一样的惨白。
看到这一幕,听到孩子的惨叫,岸婧简直要疯了,可是却一动不能动,哪怕自己哭得撕心裂肺,拼了命想要救自己孩子,却无能为力,她只能满心绝望地看着自己孩子被水活活淹死。
突然,岸婧感觉自己悲痛到窒息,大喊一声:“不要!”随即猛然惊醒。
岸婧整个人从枕头上弹了起来,全身湿透面无血色,双眼因为惊恐瞪得特别大。
她过了半分钟都没能喘过气来,一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,才能勉强提供剧烈跳动的心脏需要的氧气。
岸婧用放大了瞳孔的双眼看着这个房间,房间里没有任何人,没有影子,没有大脸盆,没有哭声,婴儿床上没有孩子。一切都只是个梦,她一手护着肚子,一手捂住嘴巴,顿时被吓得泣不成声。
也不知道哭了多久,好不容易冷静一些,抬眼看看窗外,已经是暮色四合。没过一会,罗索就下班到了家,看到全身湿透哭成泪人的岸婧,安慰的话一个字都没出口,岸婧就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。
听完岸婧解释后,罗索叹了口气,说:“没事的宝贝,只是梦,乖哈。应该是白天想太多了,没事的,有我在呢。”罗索的一句“有我在”,让岸婧六神无主的心顿时有了依靠。
岸婧对罗索说:“你是我最后的依靠。”
有胎神在枕边,有罗索在身边,岸婧的心就更加踏实了。下午做的梦虽然很吓人,但终归是梦,不过是自己心里太过紧张罢了。
可是到了晚上,清清楚楚,在岸婧和罗索两个人都非常清醒的状态下,这间屋子发生了又一起吓人的事情。
大概凌晨一点多的时候,房间外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。最先被吵醒的是岸婧,她以为自己又做梦了。可是十几秒后,等自己慢慢变得清醒后,发现自己能眨巴眼皮,能活动手脚,能看清房间,才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。可是她不敢动,躲进了罗索的怀里,竖起耳朵细细听。
声音像是就在卧室的门外面徘徊,像是有人在讲话,还是在呼唤谁,听不清,大概能辨认是男孩子的声音。
声音断断续,好像是脑袋正贴在门上面讲话,正在跟这个房间里的谁讲话。除了讲话的声音,还伴有走路的声音,不是拖鞋,就是那种光脚走路的声音,非常细微,感觉却非常清晰。
再认真听一下,那发音中有几个似乎被岸婧分辨了出来,像是在喊“妈妈”!
岸婧被吓得鸡皮疙瘩又起来了,不敢动也不敢喘气。
过了几分钟,除了房门口,房间里也开始有声音出现了。那声音都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,像是墙角,又像是天花板,再分辨一下,感觉整个房间都是,就像是四面八方渗透进来的冬天里的寒风,呼啸,刺骨,骇人。
岸婧吓得立马闭上眼睛假装睡觉,不敢看不敢听,可是声音越来越响,也越来越清晰。
房间里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,听不出几岁,和房门口的声音一样模糊,从语气上可以判断,两边的声音正在争吵,而且越来越激烈。
不一会,罗索也被吵醒了,他和岸婧一样,被吓得一动不敢动。但是怕岸婧受到伤害,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。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,闭着眼睛假装睡觉。
不然还能怎么办呢?冲出去跟那吓人的东西搏斗吗?他们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,就别开玩笑了。罗索感觉到,怀里的岸婧正在瑟瑟发抖。
两边的声音吵了一阵子后,房间里的声音突然冲了出去。岸婧听到“嗖”的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飞出去一样。然后,房间外传来的除了吵闹声,貌似还有打斗声、惨叫声、嘶吼声。
所有的声音清晰刺耳,交织在一起,又分开,又一起,最后不知道什么缘故,外面在一瞬间归于平静。
就在刚才,岸婧多么期盼那些吓人的声音赶紧消失,可是现在声音真的消失了,岸婧觉得一切仿佛更吓人了!
她重新听见了自己的和罗索的心跳声、呼吸声,房间外鱼缸氧气泵“嗡嗡嗡”的响声,窗外蟋蟀的叫声,偶尔传来的远方的汽车鸣笛声。她的耳朵嗡嗡响,神经变得异常脆弱,任何丁点异常的声音,都能让她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。
两个人就这样紧绷着神经紧紧相拥,不知道过了多久,竟在疲倦中沉沉睡去,一直到天亮。
第二天,不知道几点,他们还在床上熟睡,门铃声突然响起,再次把他们从睡梦中惊醒。
率先睁开眼的是岸婧,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的缘故,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裂开一样
疼,想起身,发现不止脑袋疼,全身都疼,疼得她龇牙咧嘴。
她想尽力回忆什么,但是太疼了,再想估计脑子得爆炸。
窗外阳光很猛,穿过窗户直直射到他们的身上,看来应该是快要中午了。
岸婧扭头望了望身边的罗索,他早已慢慢爬起身出去开门去了。
5.大脸婆和金老
罗索很显然同样没睡醒,估计还没缓过神来,走路的时候跌跌撞撞,眼睛都没完全睁开,差不多是依靠肌肉记忆去开的门。
打开门后,罗索揉了揉眼睛,发现站在眼前的人是金老。
罗索很惊讶,说:“嗯?金老,这么早有什么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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